有些错误,造就了永恒的美丽。

多年以前,当福建的窑工们,面对窑变的“错误”而无比懊恼,要把那些意外的斑驳绚烂,抛弃于永不见天日之暗角时,他们一定不会想到,千年之后,这些“窑变”变成了“曜变”,它们以小小方寸空间所呈现的绚烂宇宙之美,打动了所有的观者。虽然这时,它们只剩下了三件半。

目前,全世界仅有“三件半”宋代曜变天目存世:半只出土于中国杭州,三只传世品则全部收藏于日本,均被列为日本国宝。

天目,是日本对于建盏的称谓。建盏,是建窑的主要器型。建窑,是在雅文化巅峰的宋朝的一个巅峰般的哲学式存在——没有刻意的装饰,不加人为的点缀,完全就是顺应自然,让器物在窑炉焰火之中完成自我蜕变,每一件建盏均会生发出完全不相雷同的面貌来。

大道无为。然后在无为中生成了无畏的变化和惊叹。

“曜变,建盏之无上神品,乃世上罕见之物,其地黑,有小而薄之星斑,围绕之玉白色晕,美如织锦,万匹之物也。”

当时有人觉得,这是一个在正轨之上的差错,怎么会出现意料之外的颜色和形状呢?简直无法容忍。

所幸后来有更多的人接受了——唯有变化才是永恒。

在无常和永恒的悖论之中,在循规蹈矩和率性自由的非此即彼之中,曜变的经历,简直具备了哲学思辨的意义。

不过现在我们只要知道,它很美,就差不多足够了。

(收藏周刊编辑部)

■统筹:李世云 ■采编:潘玮倩 陈福香 梁志钦 曾贵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