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阳公安重拳治污,守护青山绿水,助力乡村振兴

扶贫概况

整治两江污染,造福两岸人民

波光粼粼、风光优美的榕江、练江是揭阳市两大水系,然而几年前,两江却是又黑又臭,水葫芦丛生,沼气滋生,两岸渔民无法捕鱼,只能外出打工,生活也陷入困境。金山银山,不如绿水青山,响应脱贫攻坚,乡村振兴,揭阳公安主导环境污染整治行动,三年来共刑拘涉环境污染犯罪嫌疑人878人、逮捕614人,三年平均数与2015年相比分别上升了109%、111%,练江、榕江水质持续改善,省环保督导组高度评价揭阳公安在环境整治上的关键作用。

■采写:新快报记者 潘芝珍

■图片:新快报记者 李小萌

童年,江水于王育奇如亲人,父亲在夕阳中摇撸归来,孩子们踩着浪花跳上舱板,逗弄一地鱼虾;成年,江水如密友,一弯渔船一盏渔灯,是妻儿在夕阳里不变的眺望。

榕江、练江——广东揭阳市境内两大水系,千百年来,承载着依江而居捕鱼为生的每一个渔民,简单而朴质的幸福。

可是,上世纪90年代初,悠然渔歌被浑浊水体休止,女子岸边洗衣、孩童水中嬉戏的画面再也见不到了,黑臭的水剿灭了鱼虾,两岸渔民集体“失业”,只好收船藏网,另谋生路。

牺牲生态发展“病态”经济还是重拳整治夺回绿水青山?

过去3年,在揭阳市委市政府的坚强领导下,揭阳公安在环保部门和基层党政干部群众的支持参与下,全力以赴,以打击促整治,为两江沿岸500万人,交出一份以环境攻坚,助力乡村振兴的漂亮答卷。

【练江危机】 穿城“白练”变“黑龙”

11月8日,立冬。傍晚,揭阳普宁占陇镇下寨村村民梁汉生和往常一样,带着孙子和孙女出门散步。余辉在澄澈江面上跃动,与岸上灯光摇曳呼应,梁汉生坐在岸边,看得出神。

“我小时候,练江就这么美,二三十年没看到它当初的样子了。”53岁的梁汉生住在江边,他记忆中的练江温婉清澈,村里的孩子几乎都在江里游过泳,在水边捉过鱼。大人招呼孩子回家时挑着桶,顺路取水回去洗菜煮饭。

20多岁外出务工,再回故乡时,梁汉生眼前的练江已面目全非。“你无法想象(练江)污染有多严重,江面上长满水葫芦,江水又黑又臭,哪里还有鱼虾?”

下寨村村书记陈喜亮讲了两个流传于普宁,与练江有关的笑话。

“水葫芦有多少?百多米宽的江面,踩着就能过去。”他笑不出来,“更恐怖的是,黑臭江水滋生沼气,夏天太阳直射,竟然自己烧起来。”

赖丽纯听过同样的笑话,作为揭阳市生态环境局普宁分局执法股股长,她对“母亲河”的遭遇深感痛惜。“执法股一直在全力整治,但行政执法手段有限,很难对利欲熏心的企业主形成震慑。”她说,罚款、关停,都不足以撼动违法行为,练江的伤痕难以痊愈,流域150多万人民深受其害,苦不堪言。“下游10多公里,看上去就是墨水一样的黑臭水体,公路上车主不敢开窗,行人掩鼻绕道。”她告诉记者,污染练江的不仅是工业污水,还有城市生活污水,沿岸村民所受影响最大。

记者了解到,普宁曾有300多家印染厂,通过环评的仅为72家,众多黑流偷排入练江的景况,想来让人心痛。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练江20多年沉疴积弊,也蚕食着沿岸水土。陈喜亮坦言,10多年前,村里种的水稻被检出重金属超标,村民并不富裕,舍不得丢掉,有人偷偷卖出去,也有人留着自己吃,“水源被污染,每个人都成为受害者,如果连身体健康都不能保障,普宁人谈何幸福?”

几乎每个普宁人都知道练江水里的重金属源于何处。“酸洗、印染!前些年普宁到处是这些小作坊,为了节省成本,‘毒水’直接排到江里。”梁汉生叹道, “白练”变成“黑龙”,这是每个普宁人内心的痛,环境污染已经影响到民生,关乎城市发展和个人幸福。

揭阳公安重拳治污,守护青山绿水,助力乡村振兴

【联合执法】 公安“亮剑”痛击“偷排”

良好的生态环境是最普惠的民生福祉。行政执法不能根除污水乱排放,刑事执法能否提前介入?其实早在2015年,揭阳市委、市政府高瞻远瞩,已推动市公安局治安管理支队内设食品药品环境犯罪侦查大队,行使“环境警察”职能。

2018年1月24日,为更加有力地维护人民群众最直接、最现实的利益,揭阳市公安局正式成立环境与食品药品犯罪侦查支队(下称“环食药侦支队”)。

从“食药环”到“环食药”,支队名称的排序调整,可以看出揭阳市打击环境污染违法犯罪的决心和力度。

揭阳市公安局环食药侦支队成立后,普宁市公安局环食药侦大队应运而生。队长詹坚武告诉记者,练江“保卫战”全线打响,大队全员斗志昂扬,与环保部门紧密配合,对练江流域违法非法印染、电镀、废旧拆解等环境污染违法犯罪行动展开“地毯式”搜索,不放过一个排污口。

“有的排污口非常隐蔽。”詹坚武对去年6月查处的一起案件记忆犹新,“在练江水尾溪河段,披着合法外衣的一家印染厂,私设两条暗管专门在凌晨偷排污水。”他说,侦破过程中,普宁市各部门通力协作,占陇镇镇委、镇政府出动挖掘机“刨根究底”,终于将深藏的暗管曝光在众目睽睽之下。

“公安机关主导打击环保犯罪,捏住了污染企业的‘七寸’,刑事执法对违法者形成极大威慑力。”赖丽纯说,普宁市公安局环食药侦大队痛击违法者,打一个“震”一片,效果立竿见影,“练江水质的改变非一朝一夕之功,每一步都凝聚着公安机关守护生态环境、捍卫民生福祉的决心,他们是最有力的执法者。”

詹坚武和他的队友深知,保护练江是一场持久战。虽然普宁环境犯罪的发案率越来越低,环食药侦大队却未敢掉以轻心,詹坚武用“表面风平浪静”,内里“暗涌不断”形容练江沿岸环境污染现状,“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们一直在博弈。”他透露,从近期侦破的案件看,环境犯罪团伙的反侦查能力越来越强,偷排现场周边设有“暗哨”,甚至每个路口都装有监控,“开工时间也不固定,忽早忽晚,加大了侦查难度。”

违法者的雕虫小技,难不倒大队侦查员。“我们乔装过泥瓦匠、抓蛇人,还和女同志扮过情侣……想方设法进入排污现场找到证据。”一位侦查员说,只要对练江不利,隐藏再深的排污口,大队侦查员都有信心“挖”出来,“我们的目标,是封死流向练江的每一个非法排污口。”

陈喜亮看到了实实在在的变化,“我们村也在建设生态村,为练江筑防。”从前的垃圾场经过填埋改造,筑巢引凤,已经是一处风景优美的生态园旅游区,吸引了不少回乡创业的青年,“生态园有就业和创业机会,年轻人能回来,乡村振兴才有希望。”

【“涂虾”再现】 榕江渔民回乡“复岗”

“拯救”练江的同时,揭阳市也“打响”了榕江“保卫战”。

榕江是粤东地区第二大河流,明清时代就是“潮汕八景”之一,沿岸风光旖旎,古迹繁多。“桃花过渡”的美丽传说,在潮汕地区家喻户晓,“双溪明月”与“南浦渔歌”,是一代又一代揭阳人美好的记忆。

但在揭阳境内,被电镀和酸洗作坊合围的榕江,亦未逃过被污染的命运。

和练江同样幸运的是,经公安机关主导整治,榕江水体逐渐转变,已达到三类标准。

神奇的“涂虾”是水质的天然“检测器”,匿迹20多年重出江湖的“涂虾”,证实了榕江水质的改善,重育鱼虾的榕江,又“唤回”一大批在外漂泊的渔人。

王育奇就是被榕江水召唤回乡的一位渔民。

他是揭阳空港经济区副业村村民。副业村坐落在榕江南北河交汇处,离江不过几百米远,村民世代捕鱼为生。20多年前,榕江水质变坏,生态断链,渔民无奈只能弃网上岸,告别长幼外出打工。江水污染,让他们的生活也变得曲折。

也有固执如王育奇的渔民不肯改行,1993年开始,他和村里几位渔民结队出海,南下大亚湾捕捞海货。第一次远行,他与怀孕的妻子在家门口挥手道别,50多个小时不眠不休的航程,望着茫茫大海,王育奇眼前闪回的,一直是妻子的眼泪。

江面晴雨不定,王育奇说,想家,是漂泊20多年不变的主题。两个儿子出生时,他都不在妻子身边,第一次见到儿子,小家伙哭着躲避他的臂膀,再见面,孩子已经会叫爸爸。

最惊险的一次航程发生在七八年前,滔天巨浪中,他被同伴转移到安全地带,眼见自己的渔船在风浪中一点点下沉,折断的桅杆隐没之际,王育奇已分不清脸上是海水,雨水,还是泪水。

榕江于王育奇,是家人,密友,也曾是魂牵梦萦的伤心地;今年,榕江又成为他和和乡亲们的命运转折地。

六七月份,兴奋的村民奔走相告,榕江水质变好,有了涂虾!外出打工的渔民马上返乡重操旧业,王育奇也驾船赶回,在家门口“复岗”。

11月9日凌晨1时,记者登上王育奇和搭档的渔船,看他用专门捕捞“涂虾”的细网,捕捞“涂虾”给我们见识一下。当他把网里的“涂虾”倒入桶内,射灯照在他堆满笑容的脸上,“能回家做渔民,就是我期待的幸福生活!”人天和一,生态平衡,曾经的和谐景象再次出现。王育奇说,能在家门口打渔,天天满载而归,这是揭阳市公安机关打击环境犯罪的成果,是党和政府给予的安定,“我们好感激。”

这个2000多人的小渔村因为涂虾重现的消息沸腾起来,十多户困难户也跃跃欲试。

“去年就有鱼了,村里不少人重操旧业,你看,那边很多人盖了新房,生活越来越好。”村干部指着不远处灯火明亮的几栋小楼,“今年你也要盖一栋新楼呀!”他拍拍王育奇的肩膀。

【上下一心】 守住青山绿水造福一方百姓

练江沿岸、榕江两畔,数以百万计的“王育奇”“陈喜亮”“梁汉生”,见证着揭阳公安在污染防治攻坚战中的主动担当,深度治理,见证了两江水的华美变身,现在安享着青山绿水带来的美好生活。

市公安局环食药侦支队支队长卢铭告诉记者,从2016年到2018年,揭阳公安主导全市环境污染整治行动,共刑拘环境污染犯罪嫌疑人878人、逮捕614人,三年平均数与2015年相比分别上升109%、111%,两江水质持续改善,为流域乡村振兴留下青山绿水的根基。

榕江保卫战也是一场声势浩大的群众狙击战。卢铭笑着说,110报警台经常接到群众对环境问题的举报电话,“民心所向,我们十分欢迎,通过侦查取证,该立案就立案,该处罚就处罚,重拳出击,成效显著。”卢铭认为,老百姓环保意识的提高,也不断促进两江水质的改善,对练江和榕江的整治,给全体揭阳人上了一场大型环保知识普及课,“没有教科书,答案在蓝天和碧水之中。”

市公安局副局长陈卢荣亦表示,两江流域500万人民群众,尤其是贫困人口,需要山清水秀的环境,需要湛蓝深远的蓝天。“揭阳公安将用尽资源穷尽手段,守护碧水青山。”

揭阳市打击环境犯罪的力度已经走在全省前列,紧跟打击之后的规划和治理,也已探索出配套模式。揭阳市副市长、公安局长马儒生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人居环境和饮用水安全关乎民生,生态环境必须得到强力护卫,“青山绿水是脱贫攻坚和乡村振兴的前提,环境治理暂时会影响到揭阳的GDP,但为守护青山绿水,我们可以接受。”

今年端午期间,梁汉生带孙子和孙女观看了练江首届赛龙舟,已有300多年的历史龙舟大赛,时隔30年重回普宁练江。“太震撼!我心里充满自豪,这才是家乡该有的样子。”

赖丽纯也在现场,她当日的朋友圈文图并茂,还配有视频,“普宁人的盛世,喜事,练江边,万民驻观,期待,狂喜,激动……”

简短配文,深情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