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东省第二中医院援鄂医疗队队长、ICU副主任医师王同汉:

广东省第二中医院ICU副主任医师王同汉,1月27日临危受命,带队16人前往武汉,驰援湖北省中西医结合医院(湖北省新华医院)。他说,自己最大的任务,就是保障队员的安全、做好临床工作。他说,医生的责任,就是在病人最难的时候拉他一把,让患者对治病重拾信心。

年初二决定带队驰援武汉

接到院领导电话问愿不愿意援鄂时,正是王同汉在广东省第二中医院黄埔医院值班发热门诊的第二天。听到院长的询问,他一口答应了下来。“湖北也是我家乡,虽然没有‘抗非’经验,但我知道要面对什么,要做什么。我在呼吸科也待过几年,在ICU的时间更长,虽然我看上去年轻,但资格不‘年轻’了。”他说,当时是1月26日,正值年初二。虽然听到要派医疗队支援武汉有点吃惊,但综合新闻报道中了解到武汉疫情消息, 他知道势在必行。

1月26日,广东省第二中医院援鄂医疗队所有队员赶回医院进行简单的培训和参加动员大会。第二天早上5时多,在简短的出发仪式后,16人的援鄂医疗队出发前往广州南站,乘高铁来到武汉。“刚出发时既紧张又兴奋,因为我们对未来一无所知,只知道病毒凶猛,但又很兴奋,想着要干点实事。”

到达后,总领队广东省中医院副院长的张忠德来接广东省第二中医院援鄂医疗队一行,要求队员们立即换上医用N95口罩。放眼望去高铁站内,除了医疗队员、工作人员外,没有一名乘客,队员们顿时有了要上战场的紧迫感,而且越靠近医院感觉越明显。“我们将要知道对手——新冠病毒有多厉害,那些病人是什么状况。”

保证队员安全才能服务病人

在援鄂中医医疗队中,广东省第二中医院援鄂医疗队是第二批。与广东省中医院和广州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的援鄂医疗队一同接管湖北省中西医结合医院的呼吸四病区和呼吸十病区两个病区。

“我的任务首先是保证队员安全,这样才能服务病人。”王同汉说,作为医疗队长,他需要经常与队员们沟通,关心他们的身体和心理状况。队里有个“硬”规定,每天早晚,无论什么问题、问题大小,都要第一时间报告。

广东省第二中医院援鄂医疗队年纪最小的队员出生于1997年,上过一次班后心理波动很大;一名队员在援鄂期间,因奶奶过世而非常伤心;很多队员做梦都是工作中的场景……王同汉就和他们谈心,开导他们。遇到天气不错时,下夜班以后王同汉还会招呼队友们一起在室外晒晒太阳、聊聊天放松一下心情。

遇到队员感冒生病,王同汉还要到处张罗安排在紧张的医疗情况下为其诊治。“一名队员因为出汗多又吹了冷风,好几天都头晕,但他不愿请假想坚持。我就帮他安排照肺,结果没问题,就同意他边吃药边上班。”队员们的坚持让他非常感动。

除此之外,王同汉还要解决生活、医疗物资缺乏的问题。由于医疗物资紧缺,有什么就用什么,每天的防护服、口罩、帽子都不一样,有的厚有的薄,医护会对这些医疗物资不够信任,他就要找院感专家帮忙鉴定,解决队员的后顾之忧。

瘦小护士能抱起上百斤病人

王同汉告诉新快报记者,对医生来说,最大的风险在上呼吸机时,无创呼吸机面罩扣上的一瞬间气流很大,医生都能感觉到气流扑面而来。“而对护士来说,工作强度和压力都更大。”广东省第二中医院援鄂医疗队16人中有11名护士。护士的体力工作更多,他们要不停地给病人做各种护理、打针、吸痰、清理大小便等,与病人零距离接触,风险很大。

护士们都如有神助般能干。医疗队里有一名瘦小的女护士自称在家里连10斤的米袋子都搬不动,到了武汉后,上百斤的病人能一把抱起!

为了缓解压力,护士们在休息时打坐、练起了瑜伽。为了让护士们不被高强度、大压力的工作压垮,王同汉经常提醒他们不上班时可以上街走走,街上几乎没人,压压马路可以放松身心。

为了给大家信心,王同汉的微信头像换成了从窗外拍摄的武汉加油的照片。“今天是2020年2月22日,来武汉已经27天,疫情尚未平息,我们仍然在战斗,相信曙光就在前头!”王同汉在微信朋友圈写道。

要让患者对治病重拾信心

很多人都知道新冠肺炎没有特效药,非常配合医生治疗。事实证明,中医药不但可以缓解症状,治疗效果也是有目共睹,病人对中西医结合治疗的信心越来越强。“大部分病人都会发烧、胃口差,中医药对缓解这些症状很有效。”王同汉介绍,除了治疗,护理上也有中医特色,如八段锦、刮痧、耳穴按摩等。中医查房时除了通过把脉等诊病,也让病人心理上得到安慰,有利病情控制。

王同汉接触到的病人里,有一对老夫妻先后入院。老伯危重,老太太每日都忧心忡忡,不吃不喝,甚至不配合呼吸机治疗。王同汉只能来“硬”的。他“严厉”地对婆婆说,“你看,老伯现在情况一点点在好转,你要是不配合治疗早点好起来,到时候谁照顾他?”经过队员“轮翻上阵”劝说,婆婆终于肯配合治疗了。王同汉说,“医生的责任就是在病人最难的时候,拉他一把,让患者对治病重拾信心。”

“刚开始,真的是感觉沉沉的重担压在身上喘不过气、看不到头。直到第十天左右,开始有病人出院了,我们看到希望了。随着新增病人、总病人数减少,出院人数增加,我们心情也越变越好。”王同汉说,3月12日,两个病区的病人终于迎来“清零”时刻。

提起家人他红了眼眶心怀愧疚

说到家人,王同汉几次红了眼眶、声音哽咽。王同汉的太太胡医生也是湖北人,而且是一名预防医学专业的医务人员。她知道这种传染性疾病的防控有多艰难。接到任务时王同汉在第一时间发微信给太太,得到了她最大的支持:“孩子也大了,家里不需要你操心什么,你放心去武汉吧!”

相比之下,他对生活在湖北的父母更为愧疚。王同汉说,母亲虽然年纪大了有点糊涂,对局势还是有所了解。“当母亲通过家族群得知我要支援武汉的消息后,说了句‘快让他回去’。”王同汉说着瞬间双眼泛红。父亲没有别的想法,只是想要儿子完成任务后能回家一趟。“这我也没法做到。”王同汉说,本想等到国庆时回家好好团聚,几日前却听到父亲突然中风的消息。没料到,疫情后再次团聚竟然是因为父亲中风,说到这他双眼又湿润了。

“也许是经历过这段援鄂的日子,整个人内心都变得非常柔软,容易感动,我以前根本不是一个容易感动的人。”王同汉说,从武汉回到广东在鹤山休整时,每间房间里都放着的一本心理疏导读物,“每句都说到我的心坎里”。他说,希望随着时间流逝,能慢慢淡化这次援鄂带来的情感上冲击,让他慢慢回归正常生活。

战疫心语

“医生的责任就是在病人最难的时候,拉他一把,让患者对治病重拾信心。”

人物档案

王同汉

国家支援武汉中医医疗队队员,广东省第二中医院援鄂医疗队队长、ICU副主任医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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