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2023年全球“药王”？每年的“药王”之争都热闹非凡。在2023年上半年释放出强烈的年度“药王”潜质后，默沙东的PD-1单抗“K药”（Keytruda，帕博利珠单抗）终于稳坐2023年“药王”宝座。紧随其后的是2023年的“香饽饽”GLP-1受体激动剂司美格鲁肽。然而，销售额增幅放缓、专利将到期、同类药的夹击，后有“黑马”司美格鲁肽追赶，新晋“药王”腹背受敌。业内人士认为，全球药品销售格局随时生变。

“药王”众望所归，降糖减重明星药拿下第二

2月1日，默沙东发布的2023年年报显示，旗下PD-1单抗Keytruda凭借250亿美元的年销售额，成为全球新“药王”。另外在中国区，2023年，默沙东收入为67.1亿美元，占公司全球市场12.5%的份额，同比增长32%。在此之前，艾伯维的修美乐（阿达木单抗）稳坐全球“药王”宝座11年。“K药”是全球第二款获批上市的PD-1药物，已多次闯进全球“药王”决赛圈，但总在与修美乐的较量中屡屡落败，如今熬到了修美乐专利过期，终于成功登顶“药王”。艾伯维2023年财报显示，修美乐2023年销售额仅144亿美元，年销量急速下滑32.2%，终于步下神坛。

紧跟“药王”之后的是诺和诺德的司美格鲁肽，虽败犹荣，皆因它只是一名药界新秀，拿到这样的成绩怎么能说不优秀呢？诺和诺德2023年财报显示，总营收337亿美元，同比增长31%。其中，司美格鲁肽注射版降糖药Ozempic销售额138.89亿美元，同比增长60%；口服降糖药Rybelsus销售额27.20亿美元，同比增长66%；减重版Wegovy销售额45.48亿美元，同比增长407%。司美格鲁肽3款产品合计销售额211.57亿美元。

第三名是赛诺菲与再生元联合研发的全人单克隆抗体达必妥（Dupixent，度普利尤单抗注射液）。赛诺菲2023年财报显示，得益于特应性皮炎、哮喘、慢性鼻-鼻窦炎伴鼻息肉、结节性痒疹和嗜酸性粒细胞性食管炎（EoE）临床需求的持续释放，度普利尤单抗2023年销售额达到115.7亿美元。去年11月，度普利尤单抗的哮喘适应症在中国获批。

丰富的适应症和用药方案让“K药”销售额登顶

Keytruda于2014年9月在美国获批上市。截至目前，该药在美国获批适应症达39项，是获批适应症覆盖瘤种最多的PD-1单抗，也是肺癌适应症布局最全的免疫检查点抑制剂。2018年，“K药”在中国获批上市，至今在国内获批适应症已达到12项。

去年8月，从各大药企发布的2023年上半年业绩来看，“K药”已在2023年上半年成为全球最畅销药品，这回登顶2023年度“药王”可谓毫无悬念，主要得益于在全球早期癌症患者群体中的使用，以及在全球转移性癌症患者中持续的强劲需求。

为了成就“K药”，默沙东加大研发，同步开展数十种适应症、上百项临床试验，通过联合用药的方法，拿下了不同的肿瘤适应症，数十种不同阶段的用药方案。因此，在全球PD-1单抗博弈中，默沙东的“K药”销量明显高于另一PD-1单抗“O药”（Opdivo欧狄沃，通用名：nivolumab纳武单抗）。2月2日，百时美施贵宝（BMS）公布2023年业绩， Opdivo的销售额为90亿美元，与“K药”销售额差距不小，全球年销售额排在第七位。

增幅放缓、专利将到期、“黑马”追赶，“药王”之位岌岌可危

“K药”并非高枕无忧。

虽然“K药”销售额仍在持续增长，但据默沙东多份年度财报，2018-2022年，“K药”销售额增长率分别是88%、55%、30%、20%、22%，到了2023年，降到19%，数字一路向下。

“老药王”修美乐因“专利悬崖”致销售额追跌，但是，新晋“药王”“K药”也不见得好太多，其也面临核心专利将在2028年到期的巨大威胁，一旦专利保护到期，意味着其生物类似药将不断面市，销量必然出现下跌。而Keytruda2023年的销售收入在默沙东药品收入中占比高达46.66%，销量下滑必对默沙东营收产生巨大影响。直接对标“K药”的生物类似药已有不少苗头。前年12月，山德士已经开启了一项“K药”与生物类似药的头对头临床试验。国内，去年8月，复宏汉霖申报了抗PD-1人源化单克隆抗体的生物类似药。官网信息明确显示，该分子（HLX17）为“K药”的生物类似药。

同时，“K药”还须直面“黑马”司美格鲁肽的追赶，全球年度销量第二的司美格鲁肽不会给“K药”太多喘息机会。首先，司美格鲁肽奔跑在GLP-1受体激动剂的“黄金赛道”，其减肥适应症在名人效应的带动下备受资本市场追捧，全球减肥药产业链布局热度不减，司美格鲁肽占尽天时地利之便。据美国券商TD Cowen预计，对糖尿病和肥胖症药物的旺盛需求引发的市场快速增长将持续到2030年。其次，司美格鲁肽也是这一“黄金赛道”上极为争气的一款当红药。有研究表明，司美格鲁肽显示出同类产品中更优异的降糖减重效果，而且还有心血管获益等。

考虑到这些，默沙东在过去一年积极寻找新增长点。首先是“买买买”，试图寻找到下一个超级重磅药物，来抵抗“K药”未来的专利悬崖。去年4月，默沙东以约108亿美元的总股权价值收购还处于临床阶段的生物技术公司Prometheus Biosciences，以获得新的溃疡性结肠炎、克罗恩病和其他自身免疫性疾病候选药物，增强其免疫领域产品管线；去年10月，公司与第一三共就三种DXd抗体药物偶联物（ADC）候选药物达成了一项全球开发和商业化协议，第一三共公司将全权负责生产和供应；今年1月初，默沙东同意以价值6.8亿美元的交易收购Harpoon Therapeutics，以加强其肿瘤产品线。

默沙东还增加了研发投入。2023年，默沙东研发投入为305.31亿美元，同比增长125.35%，相当于将2023年收入的一半用于研发，其中仅收购与剥离造成的相关成本高达81.9亿美元。2023年，默沙东共启动20多个Ⅲ期研究项目，其中包括8款新的资产首次于2023年进入Ⅲ期阶段。

下届“药王”或将转手司美格鲁肽

相较于“K药”，诺和诺德的降糖、减重产品司美格鲁肽的前景似乎更美好。业内观察人士认为，“K药”想要增长，目前能做的主要是增加新适应症，而这是需要一个个地申请并做临床试验，需要花费很多时间和财力物力，同时还要面对其他PD-1/PD-L1的夹击。但司美格鲁肽的增长主要来自于用户基数的增加，加上当越来越多的国家批准减重适应症后，其销售额天花板可以超越想象。如今其连年翻倍的销售表现，可见其强劲之势。2023年，司美格鲁肽就跨越了百亿美元、突破200亿美元门槛，离冲上“药王”的时间不会太久。

司美格鲁肽是诺和诺德的“巨星”降糖减肥药，属于第二代GLP-1减肥药物，与第一代GLP-1减肥药物利拉鲁肽相比，减重效果提升、给药频次减少，更获市场青睐。今年1月26日，司美格鲁肽其中一款产品——口服司美格鲁肽片Rybelsus在中国获批用于2型糖尿病，成为国内首款获批上市的口服GLP-1受体激动剂。

司美格鲁肽2023年销售额与老“药王”修美乐2022年创下的销售纪录持平，但修美乐达到这一销售额用了整整20年，而司美格鲁肽上市仅6年。

这还是司美格鲁肽供不应求之下的成绩，诺和诺德也在加足马力扩建产能。诺和诺德多次在公告中提到，司美格鲁肽的市场需求远超预期。2023年，诺和诺德投资总额超过750亿丹麦克朗，用于扩大司美格鲁肽全球的生产基地。在不久前举行的摩根大通医疗健康年会（JPM）中，诺和诺德首席执行官宣布，2024年公司正在提高产能，并且在接下来的几年里，将持续推进产能扩建工作。诺和诺德预计，2024年，Wegovy在美国的供应量将会比近几个月增加一倍。一旦司美格鲁肽供应加大，2024年销售额势必会有更大增长。

说到司美格鲁肽，不能不提其最大的同类竞争对手礼来的GIP/GLP-1双靶点激动剂替尔泊肽（Tirzepatide）。替尔泊肽共有Mounjaro（注射用降糖药）、Zepbound（注射用减重药）两款产品。替尔泊肽2023年前三季度销售额为29.58亿美元，虽无法与司美格鲁肽相抗衡，但国金证券研报认为，替尔泊肽在上市后第六个季度便实现单季度销售额突破10亿美元，目前在美国GLP-1药物市场中处方占比已经上升至19.5%，崛起趋势强劲。

2021年4月，我国NMPA已批准司美格鲁肽降糖注射液Ozempic（诺和泰）在中国上市。但至今，国内获批减肥的GLP-1药物仅有华东医药的利拉鲁肽及仁会生物的贝那鲁肽，两款重磅药物的减重版本司美格鲁肽Wegovy和替尔泊肽Zepbound均未在国内获批。据相关消息，司美格鲁肽片减重相关的适应症已在中国启动Ⅲ期临床试验，而礼来的替尔泊肽进入中国市场也迎来倒计时。

新快报记者 梁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