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官司只是为给父亲正名”
有人不喜欢和王海成打交道,认为他是一个很“麻烦”的人,而这“麻烦”源于王海成“爱”打官司。
“我不是喜欢打官司,是没办法。打官司很苦,过程很艰难,也需要经济支持,谁吃饱了饭没事干喜欢打官司啊!”王海成说,王洛宾的很多作品在早期其著作权并未得到充分的尊重,很多人在出版音乐类书刊以及出版光碟时对一些耳熟能详的王洛宾作品都不署王洛宾的名字,多是署的“新疆民歌”“青海民歌”之类。甚至有人说,这个歌曲不是王洛宾写的。每当听到这些消息,王海成都很气愤。
“你知道吗?有些人说王洛宾改编的歌是剽窃,他们都把这种行为成为‘贼娃子’,就是小偷的意思,我父亲用他的智慧和劳动改编的歌曲,怎么被说是小偷?这是奇耻大辱。”王海成说,这口气,他必须争。
有一次,一家公司出了一张光碟,里面收录了王洛宾的作品《亚克西》但未署名。王海成找到其出版人要其更正,但人家说“这本来就不是王洛宾的歌,你去告啊。”王海成没法,只好将他告上法庭。法庭上,法官对被告说:“我说句话,这首《亚克西》早在五十年代就开始流传,我的父亲会唱,我也会唱。我们都知道这就是王洛宾的歌。你们庭外调解吧。”官司赢了,被告赔了一万元并登报道歉。
“后来,遇到很多和别人讲道理讲不通的事情,就只有走法律程序了。”王海成说。
王海成打官司最有名的是王洛宾“假女儿”案,该案缘于1997年雷某在 某杂志上发表的报告文学 《在那遥远的地方》 (后被某文摘转载)。
这篇文章里讲述的是雷某在采访王洛宾时认识被王洛宾称为女儿的李某,后根据对李某采访的内容,叙述了王洛宾与前妻杜明远在共同生活期间曾有一女李某,及王洛宾与李某相识并予以呵护的过程。王海成认为此文纯属虚构,严重损害了王洛宾及其亲属的名誉,1997年8月将雷某、某杂志和另一家杂志告上乌鲁木齐市中级人民法院。
1998年,乌鲁木齐市中级人民法院判决驳回了王海成的诉讼请求,王海成上诉至自治区高级人民法院。自治区高级人民法院将此案发回乌鲁木齐中级人民法院重审。
重审期间,王海成又追加李某为被告。2001年11月,自治区高级人民法院作出二审判决:被告雷某、李某、两家杂志分别赔偿原告王海成精神损失费3000元、5000元、2万元、2万元,并在两刊物上向原告赔礼道歉;停止出版、发行《在那遥远的地方》文中关于李某的有关内容和 《还在遥远的地方》一文。判决已发生法律效力。
“她是不是王洛宾的女儿在父亲的遗言里说得很清楚,王洛宾就三个儿子,没有收养过任何儿女。”王海成说。
“我打官司一不为赚钱,二不为出名,只是为给父亲正名。”王海成说,对外界的一些说法他不想做过多解释,问心无愧即可。
“他希望自己编写的民歌能传唱500年”
走进广州番禺沙溪某小区的一处房子,这里是王海成儿子新成立的公司,公司面积不大,100多平方米,屋子里到处贴满了王洛宾的资料。这里也是王海成来广州的落脚点。王海成的儿子早已在广州安家,从事技术专业工作,工作室去年才成立,专门教小朋友学钢琴。定居乌鲁木齐的王海成和爱人常会过来看儿孙们,也处理一些和父亲有关的事务。
王洛宾曾制订过一个500年艺术生命计划。有一个青年人曾问他,一个人能活百年,怎么订500年计划?王洛宾解释:这是艺术生命计划,要写出最好的歌,让大家传唱500年。
“我现在做的工作都是和父亲相关的,研究父亲,传播父亲的音乐。”王海成说,父亲改编创作的《康定情歌》、《半个月亮爬上来》、《玛依拉》、《在那遥远的地方》、《阿拉木汗》、《亚克西》、《达坂城的姑娘》等作品家喻户晓。他有63首作品改编创作于他被囚禁的15年中,有82首歌曲改编创作于80岁高龄以后;最后两首歌曲改编创作于1996年1月6日住院治疗以后。1996年初春,王洛宾告别了这个世界,去了那个遥远的地方。
“他生前的愿望就是希望自己编写的民歌能传唱500年,我的人生目标就是完成父亲的计划。”王海成说,他现在每天的工作都和父亲的遗愿有关。
从2003年开始,一些曾留下王洛宾足迹的地方开始陆续和王海成联系修建王洛宾的纪念馆;在北京、上海等城市,以王洛宾为主题的音乐会陆续上演。这些都让王海成感到欣慰。
“最近,我正在忙着参与《半个月亮爬上来》《歌王》《掀起你的盖头来》等三部影视作品的前期准备工作。以同一文化名人为题材同时拍摄三部影视作品,这正说明了父亲王洛宾的艺术魅力和人格魅力。”王海成说。
父亲曾为广州写歌,对这里有特殊感情
王海成:
王海成常来广州,一是儿子在广州定居,二是他和父亲王洛宾对广州都有一份独特的感情。最近,他在筹划建王洛宾的综合纪念馆,并希望,这个纪念馆建在广州。
新快报:父亲王洛宾对你的影响大吗?
王海成:其实我小时候和父亲一起生活的时间很短。后来妈妈去世了,外公将我的两个哥哥带到了兰州抚养,我才几个月大怕养不活就被放到亲戚家寄养。我在亲戚家一住就住了六年,那个时候,我只听别人说父亲在新疆,还吃过父亲托人带来的葡萄干。一天下午,家里来了一个陌生人,亲戚家的三个哥哥都管他叫二大爷,我也跟着叫二大爷。这人听后愣了一下,什么也没有说,他就是我的父亲王洛宾。后来父亲决定带我回新疆了,我还叫他二大爷,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改过来。
父亲去世后,我一直在完成他的遗愿,这已经成为我的事业。
新快报:你怎么评价父亲?
王海成:他是一个纯粹的人,是一个天生为音乐而生的人,他一辈子都在干着和音乐相关的事。社会上有很多关于父亲的“非议”,特别是感情上的,其实我不认可。在与我母亲结婚之前,父亲有过一段三年的婚姻,但不是因为父亲的原因而离婚的。至于后来传得比较多的卓玛和三毛,都只是父亲音乐生涯中一些美好的邂逅,没有实质的感情。
有人评价我的父亲,音乐使他单纯,单纯的快乐,单纯的痛苦,怡情悦性,返璞归真,所有的激愤和不平在音乐里都被缓缓冲融,汇成了汩汩涓流。我觉得这个评价很中肯,正如我们家的家训:“只有真正懂得悲哀的人,才能真正懂得快乐。”
为了音乐,我的父亲即使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依然创作不辍,没有人像他这样热爱音乐,达到物我两忘,歌无虚日。
新快报:你有哪些愿望?
王海成:这些年,经历了太多事情,也收获了很多。我没什么文化,现在写了三本书,是作协的会员。以前,我是音乐殿堂的门外汉,现在我发现自己还是遗传了些父亲的音乐细胞,学会了弹吉他,学会了作词谱曲。现在,还在学习钢琴。原来父亲为之奋斗一生的音乐竟有如此大的魅力,我为能有王洛宾这样的父亲而自豪。
说到愿望,因为现在我积累了很多关于我父亲的珍贵资料,我正在筹划建一个王洛宾纪念馆,把和父亲有关的资料和物件陈放在这个纪念馆里。我选了很多地方,北京、广州、深圳、厦门这几个地方我觉得非常合适。我最希望把纪念馆建在广州。因为父亲生前对广州有着特殊的感情,他第二次出狱后的第一场个人音乐会就是在广州举办的,规格很高。父亲当时还专门为广州写了一首歌,歌名就是《我爱广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