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岭南画坛中,杨之光留下不少雪景作品
在岭南,虽然没真正下过大雪,但画家表达雪景的题材,却并不少见。广州博物馆就藏有清代画家黎简的雪景题材,而近现代,著名画家关山月画了不少“雪梅图”题材,但真正把雪景作为主题创作的画家,或许当数著名画家杨之光,他不但创作了经典作品《雪夜送饭》,还有《难忘的岁月》《天涯》等以雪景为题材的主题性作品。杨之光的女儿杨红接受新快报收藏周刊记者采访时表示:“父亲的雪景题材作品,很大程度是得益于他早年的水彩基础。”
广州博物馆藏黎简“雪景” 关老借“雪”“梅”喻英雄品格
现藏广州博物馆,有一幅清代画家黎简的《四季山水屏》,其中就有一幅冬季里的雪景题材作品,广州博物馆副馆长朱晓秋向收藏周刊记者介绍,1757年广州一口通商之后,经济、文化渐入繁荣,广东书画界也进入了一个鼎盛时期,当时文人画家辈出,以黎简、谢兰生较具代表。“足未出岭南,而倾动海内”的黎简使岭南绘画再度繁荣,开辟了以独特、鲜明的个人风格为特色的新局面。广州博物馆收藏的黎简作品有12幅,其中《四季山水屏》以青绿山水描绘出四季风光,并诗词题跋,最能凸显他擅画山水,诗书画印皆为当时一绝的特色。此外,在广东省博物馆也藏有一幅清代画家汪后来的《仿石田南雪图》。汪后来原籍安徽,但少时便随父到广东生活,落籍番禺,山水作品主要学黄公望、吴镇。而上述的《仿石田南雪图》则是仿明代沈周笔意之作。
虽然在岭南少下雪,但不同年代以雪景为题材创作的作品,也有一些,著名画家关山月除了山水见长,梅花题材也家喻户晓,其中就不乏傲雪红梅的主题,例如《梅花雪里见精神》 《飞雪迎春到》。
著名美术理论家李伟铭曾评价道:关氏一反古人画梅遗意,作为一个山水画家,他充分地发挥了善于营造整体氛围的艺术语言技巧。如《报春图》所示,由于突出了冰封雪冻、峰岳峥嵘的特殊环境,“梅花”作为一个现代革命英雄的品格与风度,才获得了卓有成效的强调。
为表现大雪纷飞,杨之光反复试验
在岭南,以雪景为主题创作的画家,当数著名画家杨之光,杨之光美术总部校长杨红向记者介绍,“父亲画了不少雪景题材的作品,除了经常见到的《雪夜送饭》之外,以歌颂白求恩为主题的《难忘的岁月》也是描写漫天飞雪的场景,还有解放军给藏区人民在暴风雪中放电影的《天涯》,此外,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他到美国还画过一批雪山的写生。”
提到《难忘的岁月》,杨红还记得,小时候一段时间里,杨之光为了用中国画表现大雪纷飞的场景,反反复复地试验,探索出一种最符合中国画材料表达大雪天里,既有飘雪的轻盈,又有厚重感的积雪的感觉。其中,尤其是为了营造衣服与飘雪的前后空间关系的处理上,到底是先画衣服,然后在衣服上补上白色颜料,还是直接在画衣服的时候便构思好飘雪的位置而选择留白,这是他当年反复试笔的难点之一。
在杨之光《难忘的岁月》作品中,主人公白求恩身材高大,神情坚毅,目光注视着远方。呼啸的狂风、没膝的枯草、恶劣的天气和环境并不能阻止他前行的决心和脚步。一棵挺拔的松树傲立在风雪中,蜿蜒的长城像一条矫健的巨龙,越群山,经绝壁,起伏在崇山峻岭之巅。整个画面使人想起唐代诗人杜甫的诗句:“乱云低薄暮,急雪舞回风。”由于从题材、内容、心理情怀到语言形式均紧扣中国社会发展前行的现实走向,杨之光的这幅创作具有鲜明的时代气息,也因而使其能在变革与创新中展现出个性风貌。
“可以说,父亲的雪景题材作品,很大程度是得益于他早年的水彩基础。虽然他以国画表达为主,但深厚的水彩功底使他在表达新题材时总能够一气呵成地表现,用笔很利索、很率性。”杨红说,原本这是一张由油画家张彤云创作的素描稿,当时因应上级要求,需要请杨之光把素描稿创作为一张中国画作品,在这样的背景下,他创作了这幅作品。
“主要精力都放在思考艺术与美的问题上”
据了解,在1958年5月里,在短短的半个月时间,杨之光以前所未有的热情,创作了《暴风雪》《雪夜垦荒》《抢救我们的家》《合作社的农场拜年》《在小块土地上使用拖拉机》《争取棉花丰收》及《雪夜送饭》等多幅作品。其中与暴风雪有关的作品多达五幅,《抢救我们的家》其实也是描绘暴风雪中的情景的。那是刚到农场不久,便遇上一场罕见的大雪。早上起来,只见原野白茫茫一片,银雕玉砌,他们栖居的草栅被压蹋了,枕头被打湿了,人也几乎成为“雪人”……这场大雪的壮美和严酷,深深地烙印在杨之光的记忆中。
迟轲先生曾回忆与杨之光一起在周矶农场度过的那段不堪回首的岁月,常常不胜感慨。他特别提到一点:“在农场,我特别佩服他画了很多画。他很勤奋,经常画一些写生呀,速写呀之类。他是一个艺术家,可以说他的主要精力都放在思考艺术与美的问题上。”
林墉也曾在《杨之光速写集》中写道:“要知道,那年月,艺术家被强制到体力劳动的繁重中,谓之锻炼,目标是改造自己的灵魂;而灵魂怎么改造?一般来说,是坚决放弃艺术家自己的艺术专业,抛之脑后,再不命笔,日以汗水洗刷灵魂……在这种前提下,在休喘的三五分钟内,冒着刺骨的严寒,杨之光画了这叠速写。你想想,今天看来,意味着什么?尤其是在某些画纸的后背,杨之光还写了诗,确实是诗,是多美的诗!杨之光把沉重的呻吟化作轻盈的优美。这个中是对艺术的执著,对生活的热爱。”
收藏周刊记者 梁志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