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快报讯“没有救助站一次次帮我、给我打气,我可能早就放弃了。”这是受助人员小辉(化名)求职成功后向吴一鸣发来的话。除了是流浪乞讨人员、临时遇困群众的避风港,如今的救助管理站正承载新的功能——为流浪乞讨人员提供就业帮扶。去年6月,民政部提出开展救助管理区域性中心试点工作,广州市救助管理站的吴一鸣开始着手探索建立流浪乞讨人员就业服务工作机制,此后,一个又一个的受助者在吴一鸣的帮助下重燃生活的希望。
“今天进站,过两天就帮受助者找到工作”
寻常人眼中,为流浪乞讨人员提供站内照料、帮助其寻亲返乡是救助管理站的看家业务,极少听说过救助管理站要帮流浪乞讨人员找工作的,但就在去年底,这一打破固有认知的事情就发生在广州市救助管理站里。
2024年6月,民政部开展救助管理区域性中心试点工作,广州市入选试点单位。具体到广州市救助管理站,试点内容是负责促进建立流浪乞讨人员就业服务工作机制模式。
彼时,市救助管理站救助一科的吴一鸣刚回站还未满两个月。在过去三年,吴一鸣被外派到梅州市参加乡村振兴对口帮扶工作,这1000多个日日夜夜,他深入到梅州8个县(市、区),探索乡村振兴产业发展新路径。
就业帮扶是助推乡村振兴的重要举措,也是吴一鸣外派到梅州的目的之一,对这项工作吴一鸣其实并不陌生。为村民提供就业帮扶与为流浪乞讨人员提供就业帮扶看似工作内容相同,实际上有着不同的运行逻辑。
吴一鸣说,乡村振兴产业先行,通过因地制宜引进产业发展产业从而吸收当地的劳动力就业,实现就业帮扶这个过程时间跨度长,从项目洽谈到落地可能需要一两年甚至更长时间,项目真正落地了带动当地劳动力就业还需要更长时间。“救助站的就业帮扶反馈会比较快,市救助站所在的黄埔区有数量多且类型丰富的企业,说不定他(流浪乞讨人员)今天过来,明天就能帮他找到工作了。”吴一鸣说。
已成功帮助8名受助人员就业
事实上,在开展就业帮扶过程中,真有吴一鸣所述的例子发生。今年劳动节前夕,小鹏(化名)在救助站的帮助下成功在增城区一家蓝莓科技公司找到了工作。
小鹏进站时情绪十分低落,他说自己年过三十,父母和孩子都在老家生活,早年尝试自媒体创业,后来由于合伙人纠纷等原因最终散伙。此后,他的就业之路就一直不顺,2023年后更是长期处于失业状态,辗转多地一直未能找到工作,小鹏逐渐丧失了自信。除了经济压力,小鹏的学历不高,身体状况欠佳,患有痛风时常发作,让他的求职之路更为艰辛。“我只是想找一份工作缓解家庭压力,怎么就是找不到呢?”
小鹏这句话令吴一鸣深受触动,“我觉得救助工作更应该重拾受助人员的信心,不让求职成为压垮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
了解到小鹏的困境后,吴一鸣第一时间和驻站社工一起为小鹏进行就业需求评估和MBTI职业性格测试,并制订帮扶计划,筛选合适的岗位信息。两天之后就为小鹏争取到第一次面试机会,后因为身体原因小鹏改为面试增城区的一家蓝莓科技公司,最终成功入职。
由于身无分文,小鹏无力购买入职所需基本生活物资,市救助站工作人员为小鹏准备了换洗衣物、拖鞋、凉席、水桶等必要的生活用品,交到了他的手中,小鹏顺利踏上求职之路。
吴一鸣说,为流浪乞讨人员提供就业帮扶的难点在于,大部分企业提供的岗位要学历要能力要经验,这个门槛不单单是有意愿求职的受助者需要跨过,也是吴一鸣推进就业帮扶过程中无法回避的问题。
吴一鸣介绍,“目前我们进行的是比较低层次的就业帮扶,与社会面上各个部门、企业等需要进一步搭建合作关系,畅通信息渠道。”
据介绍,针对受助人员学历偏低、技能偏弱的特点,市救助管理站重点开发适应性岗位数据库,对受助人员进行职业技能测试、建立就业档案,让更多的受助人员突破条件限制。目前已帮助30多名流浪乞讨人员成功面试,今年已经有8名受助人员间接或者直接在他们的帮助下成功就业。
庆幸能对他人命运产生积极影响
未到过救助站,很难想象这个年代有人会饿肚子,这类群体却是吴一鸣每天要接触的。他说,“就在前几天,有流浪人员甚至跟我说,如果再不进来这里,我可能会去吃‘霸王餐’。”
在吴一鸣看来,吃霸王餐是“小恶”,但再进一步就是在违法犯罪边缘试探,如果这个时候可以拉他们一把,引导受助者往良性方向发展,对整个社会都是有益的。
在救助站的职责之外,吴一鸣也会去做一些“多余”的事情,例如开车送受助者出去坐车、去务工,为受助者支付办理证件的工本费……一点一滴积累“小善”。
“救助不是终点,更应该是新生的起点。”每当吴一鸣看到受助者从困境中走出,重新面对新生活,此时此刻,他就深刻感受到这份工作对他人命运的积极影响。“像我们救助站里的同事,二三十年如一日专注于为受助人员提供服务,其实我们都很满足于当前的工作状态,心无旁骛不受外界影响,感觉很安心。”
流浪乞讨人员挥别救助站踏上求职路,这样的场景将来或许会在救助站里上演无数次,吴一鸣只求尽全力做好每一次,服务好每一位重燃生活希望的受助者。
采写:新快报记者麦婉诗 通讯员张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