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龙城——长江流域的青铜文明”展览，2023年8月22日-12月10日在广州南越王博物院王宫展区举行。种类繁多的石器、玉器，雄浑精美的青铜器，让岭南的观众有机会与这一古老的“夏商王朝时期长江中游之重镇”进行对话。
高峻的城垣、深陷的壕沟、宏伟的宫殿建筑基址、大规模的手工作坊、出土的巨型雄浑的青铜礼器、相当数量的青铜兵器以及社会等级显著的分野等诸多因素表明，盘龙城已是一座比较完备的城市遗址。
那么，盘龙城与商王朝究竟存在着什么关系？城址的性质又是什么？多年来，关于盘龙城的性质学界有着不同的看法，主要包括“军事据点说”“商朝直辖城说”以及“方国说”。
■盘龙城宫城平面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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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人在南方的军事据点？
盘龙城遗址位于湖北省武汉市北郊的盘龙城经济开发区，是长江流域已知等级最高、遗迹最丰富的商代前期遗址，距今约3500年历史，被誉为“武汉城市之根”。
盘龙城遗址存在的时间，与古文献记载的商人南征时代高度重合。南方的商代遗址也以盘龙城规模最大，布局最为清楚，再加之盘龙城位于长江汉水交汇处，是沟通南北的枢纽，军事战略地位突出。结合考古成果，主要有两点可作为盘龙城是商王朝征伐南方军事据点的支撑。
首先是盘龙城的城防系统。盘龙城的城墙建造技术与商王朝其他遗址一脉相承，最高距离地面八米，高峻威严。三面环水，地势险要，易守难攻的盘龙城在自然屏障相当安全的环境下，仍修筑了护城河，这表明了其在城垣设计上有着浓厚的军事防御意图。这样完备的城防系统也必须依靠强大经验丰富的军队驻守，才能保证防御细节的完成。
其次是出土的青铜兵器。在盘龙城遗址出土的青铜器中，兵器的数量约占三分之一，且大部分墓葬都有青铜兵器随葬，器类计有戈、矛、刀、钺等，出土数量之多为中原地区商墓所不及。这说明盘龙城拥有一支用先进武器武装起来的强大军队。
■1、2号宫殿想象复原图
■玉戈，1989年盘龙城杨家湾11号墓出土，湖北省博物馆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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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侯方国？
在盘龙城的发现发掘初期，它作为一个商王朝的诸侯方国的观点便被提出，主要是由于其宏伟的宫殿遗址和高等级的墓葬礼制。
宫殿是统治者政治地位的重要体现。据盘龙城的宫殿遗址复原图可见，宏伟的宫殿建筑基址和雄壮的高台建筑都彰显着统治者非比寻常的地位，更有宣扬君权神授的意味。除此之外，宫殿外的陶制排水管道尺寸规模都颇大，侧面印证了宫殿的等级之高。如此之高规格的宫殿布局，表明盘龙城的建制是具备了方国都城等级的。
在盘龙城的墓葬礼制方面，以李家嘴墓葬群为例，其墓葬规格等级高，随葬青铜器有四鼎，与方国诸侯礼制相同。出土的大玉戈、玉璧也是商朝贵族专用的礼器，是权力的标志，并非纯粹的军事将领可以享用的。
■盘龙城遗址出土的铜矛、铜戣及铜戈
■铜勾刀，1989年盘龙城杨家湾11号墓出土，湖北省博物馆藏
■兽面纹铜簋，商代，1974年盘龙城李家嘴2号墓出土，湖北省博物馆藏。器身饰弦纹、饕餮纹。饕餮目方形凸起。足部有三个“凸”字镂孔。盘龙城出土的青铜簋是目前发现最早的商代青铜簋。
■陶缸，1980年代盘龙城王家嘴采集，盘龙城遗址博物院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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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王朝直接控制的中心城市？
第三种观点则认为盘龙城是商王朝直接控制下的中心城市，中原王朝借此对南方进行强势的扩张与统治。
从地理格局上看，盘龙城的出现与中原王朝控制长江中游地区直接相关，它是夏商中原王朝南下长江流域的直接要冲，又可作为区域中心直接辐射长江中游乃至更为广大的地区。且当地土壤贫瘠且酸性较强，并不适合农业及农业人口的聚集生存。因此盘龙城的区位选择是基于宏观的战略布局而设计的控制节点，而非小区域内自然选择的农业聚落。
盘龙城各阶段陶器、青铜器的特征，基本都与郑洛地区对应时期的器类、器形特征相同。这说明盘龙城一直都在保持与郑州地区文化同步的更新。同时，盘龙城宫殿区的位置选择、宫殿建筑和墓葬方向都与中原王朝一样，有偏向东北的习惯。而文化上的高度一致又是与政治上相对的统一性紧密相关的。因此，盘龙城被认为是商王朝控制的中心城市而非具有政治独立性的方国也是有充分原因所在的。
关于盘龙城的性质问题，至今学界还没有统一的看法，相信未来随着盘龙城的继续发掘，我们对它的认识能够逐渐清晰，谜团也将会有解开的一天。
■收藏周刊记者 潘玮倩 通讯员 杨天丽
